五毛请拿好

[黑子的篮球][青黄]鸡飞狗跳任逍遥(九毛)

九毛

“你这是看不起我放水啊?”打了好一会,感觉青峰的表现明显不如上次的生猛,火起来的黄濑将球直冲青峰的门面扔去。

平时的青峰绝对会身手敏捷擒住那球,可今天居然是在快乎上脸时才勉强侧身避开。

大概看出了青峰不在状态,黄濑有点扫兴,也不勉强:“不打了不打了,吃饭去。”

镇里面人流极大,消费层次不高,上几次黄濑都是蹭了青峰派出所里的饭堂。现在球打到这个点,估计师傅们早下班了。思前想后,黄濑让青峰带路去附近有人气的大排档。

“拐啦拐啦拐啦!”青峰有一搭没一搭地指挥着。

黄濑一个打转往右,青峰气结,“不是往这个方向!”

“你又没给清楚指令,是不是等会还要指示‘卖啦卖啦卖啦’啊?”

“看你这驾驶技术,怪不得老被别人抄牌。”

“我看是你的指挥技术不过关!”

“懂不懂什么叫默契!”

“下一句是不是要问懂不懂什么叫‘肚子里的蛔虫’啊?”

两人吵吵闹闹地在一个停满豪车的摊档前下了车。

大致把隔壁几桌台面上放着的看着好吃的东西都叫了以后,青峰抬手唤过啤酒妹,加了一打啤酒。

“你这不是馋我吗?”

“我还没说你飞德国时喝黑啤馋我呢。”

“我也要喝!”

“你车是不要了吗?”

“切……”

青峰没等菜上来,拿起啤酒就直接灌起来。

“心情不好可以和知心哥哥说一说~”黄濑的观察能力很强,从球场下来,他大概就发现了苗头,现在青峰闷声喝酒的状态更让他确信了。

“工作上的事情,和你说你也不懂。”

“不懂正好,你是行尊,这样我不会反驳你的观点。”

青峰瞄了黄濑一眼,看他那笑嘻嘻的模样,和自己内心想探讨的事情氛围实在差太远,摇了摇头,“不了,我不喜欢和老没正经的人说正事。”

“哟~”黄濑猛地拉近两人的距离,手一下撑到青峰的脑门上,“这位小弟弟,忧国忧民到额头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咯,要不要拿个熨斗给你熨平啊?”

本以为黄濑能稍微端正一下心态追问自己,在那样的氛围下开口和他商讨一下,可这愈加玩笑起来的态度气得青峰一下甩开他的手,有点凶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扯开椅子的距离,以示划清界限。

要是放在几年前,有人要这么撩黄濑机师的面子,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到底是历练了几年服务行业,什么极品客户艰难状况没经历过,只剩下一片心平气和。

“好好好,不妨碍你思考人生~”

态度好归好,黄濑还是有底线的。假日专门跑过来找对方散散心,一方面是觉得这人算是朋友关心一下是分内之事,另一方面也因为对方球技好能让自己过瘾。可要热脸蛋贴冷屁股,黄濑觉得就无趣了,都是成年人了,不是谁欠谁的。

于是,在等菜上来时,青峰默默地啜着啤酒,黄濑则埋首玩着手机上的游戏,时不时因为惊险的关卡而小声惊呼起来,反而让喝闷酒的青峰有点不自在。

黄濑的肩头陡然就被人拍了一下,抬头一看,是笠松幸男。

“你小子,我就觉得远处看着像,果然真是你,”笠松侧头看了看同桌的是个高大威猛的男生,有点意外,“还以为你是来泡妞的呢。”

“这地方哪里有妞啊?来了几次都没发现,还请前辈指点。”

“哈?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恐女症吧?”

“所以才要带前辈感受一下应急疗法啊,别弄得你的航班每次配的都是空少,真是可怜和你搭档的机师。”

“喂,别以为你朋友面前我就不敢踹你啊!”笠松往自己那桌摆了摆头,“要不要凑一起坐热闹热闹,看你们还没上菜,现在挪过去也方便点。”

黄濑想了一下,转头正要征询青峰的意思,对方已经开口了:“不好意思,下次好吗?我有些事情想和黄濑私下聊聊。”

黄濑都准备好抬身挪位子了,青峰拒绝的话有点出乎意料,但还是顺着往下说了:“不好意思啊前辈,下次换我请你哈。”

“哦,那好,回见。”

“回见。”

黄濑含笑看着青峰避开自己视线的黑脸,明白刚才的开口已经是青峰的极限,也不再接着逗他。恰好,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饥肠辘辘的两人都狼吞虎咽起来。

直到埋单上了车,青峰还是一声不吭。临到宿舍,黄濑懒洋洋道:“好累啊,不想开夜车回去。”

青峰也就顺坡下驴:“来我家住吧。”

 

青峰在镇里的宿舍看起来比厅里的小些,不过设施齐备许多,像个真正的家。

看到黄濑疑惑的眼神,青峰解释说这是所里的安排,开始也只有基本家具。过去挂职的人都会住这,住到有感情以后,每个过客也就自掏腰包给这里留下了点痕迹,以方便下一任的主人。电视机、热水器、洗衣机、冰箱、空调、饮水机、微波炉……一应俱全。

“你对这有没什么贡献啊?”

青峰低头撂了一句:“我才不想住到对这里产生感情。”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抛给黄濑,自己也开了一罐继续喝起来。

笑着接过,黄濑感觉青峰的防备稍微卸下了一些,便套他话:“日久生情,由不得你的。你目前也没离开的意愿。”

“我不是没离开的意愿,而是觉得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怎么说?”

“这边有些乱糟糟的事情我看不过眼!把事情扔在这我心烦。我就不明白了,什么时候开始灰色风气竟然理所当然了?”看黄濑笑了一下,青峰不满地将手里喝完的易拉罐砸过去,“我知道你要笑我,觉得我正义感过剩。我是学不会那套人生哲学。”

“哟,开始发酒疯了?”灵巧地闪过青峰的袭击,黄濑倒不生气,用脚轻巧地将易拉罐夹到垃圾桶里。“我可没嘲笑你,只是想起一个相熟的人觉得亲切才笑的。”

“谁?”

“刚才碰到的那位笠松前辈。”

“哦?”青峰挑眉,等黄濑后半截的话。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觉得你的那种正义感是多管闲事。这方面笠松前辈和你一模一样,他改变了我的看法。”

“怎么说?”看到黄濑晃了晃手里的空罐子,青峰又抛了一罐过去。

“前几年我们这边招录机师的制度和现在不一样,并不全都是我们这种科班训练出身的,有少部分来自空军战斗机驾驶员,上头调配来的。”

“开战斗机的转开民航机?大材小用了吧。”

“确实如此。他们受训的课程和我们类似,但是有很多课程是战争中才用到的,比我们的标准严苛许多。所以会转来我们这里的,一般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由于个人原因需要大笔的经济收入而不得不放弃最初的梦想,至于另一种,则是品行不端被作战部门主动放弃的。开战斗机的驾驶员都是才能过人的人,可有时候才华优异不代表人品过硬,三年前进来的那一批人里就夹带了这么几个。”

似乎想起了所里的那几个老油条,青峰不快地念道:“害群之马……”

“也不能这么说吧,那几个人本来技术就强,突然被剔除出队,内心不爽也可以理解。开始只是不好相处,大家也体谅他们,后来行为就越来越过分,连酗酒的都有。”

“酒驾开车就算了,酒驾开飞机!?”青峰听到难以置信的事情。

“倒不是酒驾,只是日常喝得很凶,甚至飞前一天都敢喝,不注意身体管理。大伙敢怒不敢言,当时只有笠松前辈不忿,找他们对峙的时候差点打起来,被人劝开了。大家都不想撕破面子吧,由着这种状况持续,期间只有笠松前辈立场分明地反对,我们却和稀泥,总想着他们能自己醒悟,有点分寸。”

“你们倒都愿意当老好人。”想起王所长的态度,青峰更是不爽。

“原以为他们会收敛的,结果却变本加厉,直到有一次闹到临上机的时候,其中的某个老资格居然还醉醺醺的,直接吐到仪表盘上。”

“靠,草菅人命啊!”

“公司也震怒了,立即采取了应急措施,后来也把当事人给开除了。想着这样风气会好转,结果没过多久,那帮人故态重生。”

“狗改不了吃屎。”

“笠松前辈很气愤,认为公司缩头缩脑不敢管这群退伍兵,他要自己动手。”

青峰刚想笑说公司都管不了的事情一个普通机师能做什么,可回想自己,又觉得完全没立场去说别人,乖乖闭上了嘴。

“当兵的喜欢斗酒,笠松前辈本来是不能喝酒的,那段时间拼命练酒量,练得差不多了,就找机会入他们圈子,和他们一起喝。那群人也认为笠松假清高,可看到他愿意低头来,当兵的都是吃软不吃硬,渐渐就玩到一起去,称兄道弟起来。”

“……然后就借着兄弟感情相劝,让他们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于是这些家伙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是吧?你这剧本够老套的。”

“噗!”黄濑一个喷笑出来,“你别看着笠松前辈那个憨厚样就以为他是好人啊,那些家伙当时也是吃了这个亏。他当时知道了他们聚会的安排,对照着看那些人的排班表,就偷偷报信给他在管理部门的朋友。盯着某两个带头的人拼命让人查他们飞前的岗,被逮了好几次后,一个被开除了,另一个也被劝退。这种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那帮家伙也就怕了,知道规矩了,酗酒的风气渐渐下去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那位前辈看着老实居然也两面三刀?”

“那是为了正义的两面三刀好吧!我挺佩服他的,佩服他的手段,更佩服他的正义感,我自己就做不到,或者压根不想去做。”黄濑在说着笠松的事情,可目光却一直盯着青峰。

“嘿嘿,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会佩服我哦。”青峰起身伸了个懒腰,也不回头,从前往后一个无定式投篮的出手准确将手里的空罐投入垃圾桶中。“晚了,不聊了。洗澡,睡觉,明天早起上班!”

 

派出所里的民警要通宵值班,漫漫长夜,其中一项消遣活动就是打牌,目的是为了提神。因为说到底是玩乐,并不太符合纪律,往常青峰都不参加,可也没有太多的理由喝止。一般都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因为好牌或臭牌而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呼喊。

这天轮到青峰带班,值班的民警刚铺好桌子就看到青峰凑过来,想着平时这个清高的年轻所长怎么也愿意屈尊降贵,于是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所长,与民同乐不?”

“我试试手气。”

惊讶于青峰赏脸,有个年轻平时就和青峰打球相熟的民警立马拉了他坐下,说所长你要不熟悉规则的话我帮你参谋。

在大伙起哄拍马屁的笑声中,牌局一下就热闹起来。

几个男人一边打就一边交换着烟抽起来,一抽起烟来就有了自己人的感觉,除了偶尔抱怨几句牌,大伙便开始天南地北地聊。

“青峰所长原来公安大毕业的吗?”

“不是,我是综合类院校毕业的。”

“哦?文化人啊!”

“看不出!平时手脚那么利索,还以为是专业训练过的,打球练的吗?”

“你看看人家所长平时的行动速度,再对比一下你自己,想想前天追那个毛贼的样子,我都羞于承认你是我师弟,真是玷污我们专业院校的名号。”

“我那天是换了新鞋打脚好吧!”

“那上周是怎么回事?”

“上周是新警裤做大了,我提着裤子跑,快不起来!”

“那再上次就是换了新女友所以那段时间腿软了是吧?”

其他人跟着哄堂大笑地起哄。

一来二去,连续打了那么好几周,大家也就不介意在青峰面前说些原本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老李前段时间又去酒吧一条街扫荡了。”

“他还有点新意没有?老去为难人家,我都看不过眼。”

“谁叫他老婆管得紧,存不下私房钱。”

“那也不能总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身上。早不去晚不去,偏偏等周末最旺的时候搞消防检查。我看那天那个老板边点头哈腰边给那些客人退钱,估计那晚亏了不少。”

“其他老板之前都和老李打过招呼,只有他不打,态度又拽。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李那人斤斤计较,肯定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没有细问,青峰也渐渐摸到了点门道。

消防检查,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的事情,特别对于酒吧这种高密度人群聚集的场所,是防控中的重点。可是落实到具体检查日期,则由检查方负责,这其中就有大学问。

跨度一定的情况下,检查方可以选择营业时间检查,也可以选择非营业时间检查。如果在营业时间检查,可以选择在工作日检查,也可以选择在周末检查,甚至可以选择在平安夜、圣诞节检查,对于检查方而言,一概称之为合理工作安排。可是对于酒吧老板而言,具体哪一天接受检查,则意义大不一样。

非营业时间的检查是最好的,完全不影响生意。如果要在营业时间检查,那么在工作日也完全可以接受,收支平衡的日子停一天也没所谓。在周末,那就稍微有点肉痛了,毕竟每周就指望着那么两三天来钱。至于在平安夜、圣诞或者元旦倒数那些时间来检查,简直就是要了老板的老命,全年就指望着那么几天来做摇钱树。万一平安夜检查不过关,一直封到元旦,那就是彻彻底底的灾难性打击。

青峰听明白了,看来所里面有那么几个警员,就靠着这么一个检查时间的安排,暗地里拿了不少的好处。表面上没有做声,他将情况记在心里。

 

过了几天,青峰就给火神去了电话,诚邀他们消防总队到镇里来“指导工作”。

“你用不用那么狠啊,断自己人后路?”

“没办法,要根治必须下猛药。听说最近有几个地方发生了不大不小的火灾,你们的头被老板点名批评了,打算抓几个地方当模范,考虑一下我们这?”

“可以是可以,但我先和你说好,厅里面的检查标准比所里面的可高多了,来了估计你那边一小半的酒吧都得停业一段时间做整改。而且整改完以后,未来一年都得每月定时接受检查。”

“没事,这段时间不是体育比赛季又不是节日季,关那么一个星期影响也不大,而且你们以后的检查都是在营业时间,估计他们也愿意。”

“那我去提建议了。这可是你说好的,别到时翻脸啊!”

“还能坑兄弟吗!”

 

火神一提议,上头听说建议检查的地方是之前灭了自己局篮球队冠军梦的刑侦局王牌青峰大辉所在的镇,立马就表示火神的意见非常中肯,务必要将其列为一号示范点。第二天就带着队伍直扑镇里派出所。

王所长不明所以,匆忙地带着人马出来迎接。听明白情况后面子差点挂不住,可还是故作镇定地把厅里的检查队伍带到了酒吧一条街。他心里想着青峰也是从省厅下来,和对方多少有点交情,就交代青峰要配合好,不要把阵仗弄得太大,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想到,检查队里有几个人就是篮球队的,一看迎接的人里真的有比赛中将他们虐惨了的青峰大辉,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完全把怨气化为工作动力,一口气就把整条街封了小半条,并表示接下来一周要在当地驻点整改,未来一年也要来定期检查。当场就让王所长愣在了现场。

事后心情大好的青峰完全不介意长途电话费和不理会时差给远在里斯本的黄濑去了电话,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王所长呆住的神情,然后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说是终于化了心头的一股怨气和怒气。

黄濑睡眼惺忪,不过听到青峰兴高采烈的声音也由衷地为他高兴。

青峰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突然端正了腔调,冒了一句:“黄濑,谢谢你。”

“我有什么好谢的。”

“不让我谢是想我欠你人情吗?”

“不可以吗?”

“哼,可以,我又不怕还不起。”

“还真可能还不起。对了,说正事,现在有打算在住出感情前回城了吗?”

“有。”

 

青峰焦急地等着电话那头的接听,他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毕竟,风从来是不等人的。

“青峰?”

“原泽局长,您好!”

“哦,想起要问候我了?”

“之前没脸问候。”

“呵,别这么说,你小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干得不错。”

“谢谢。”

两边都沉默了一阵,青峰终于鼓起勇气,又开了口。

“禁毒局现在还在继续充实力量吗?”

“哦,这个嘛,已经过了通知的截止时间了。”

果然,还是,来不及吗?……

在又一段稍长的沉默后,对面响起了原泽带着笑意的声音:“不过我个人旗下,还是亟待充实力量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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